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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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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俊他們去往榆林酒家的同時, 無煙也終於趕回到了恭王府之中。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稟明恭王後,那位原本靜靜站在書桌後執筆繪畫的王爺忽然毫無預兆地捏斷了手中一桿上好的狼毫。

“王爺——?”無煙吞了吞唾沫, 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說是個滿臉橫肉、身邊帶著一柄長刀的漢子?”淩武蹙眉繞過書桌來到堂前:“他是不是生得牛眼馬嘴、相貌奇醜, 且嘴角有一顆很大的痦子?!”

“……王爺您怎麽知道的, 那個人是真的……”很醜。

“……”指關節被握得哢哢響的聲音突兀地在安靜地書房中響起, 淩武的呼吸都沈重了幾分,他嘶啞著聲音、讓自己盡量平靜地問道:

“江俊他就帶著王府的幾個侍衛過去?除了那幾個人就沒有旁人了?!”

就算是個木頭, 此刻也該明白了恭王的心思。

何況無煙, 他臉色變了數變、“撲通”一聲跪下去:“是小人疏忽了!還請王爺、王爺快想辦法救救我家少爺——”

臨危不亂、城府極深的恭王, 聞之大名都會色變的角色,他家少爺就那樣堂而皇之地招惹上了, 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就算那個漢子要殺的人本來是宋思遠,可誰知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殺人還分不分什麽任務對象。

萬一這人嗜殺成性:殺一個是殺,殺三個也是殺。

“起來!”淩武的聲音中蘊含著薄怒:“有空在這兒杵著, 倒不如拿著這個去肅北侯府,找方小侯爺, 要他速速腳上溫丹琴前往榆林。”

說著, 一塊散發著濃濃檀香的平安牌便穩穩地落入了無煙懷中。

而淩武則直接急匆匆地朝外頭趕去,他疾走了兩步, 卻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 轉頭過來吩咐滿臉憂色的鐘平道:

“給我盯緊胡百萬和胡力。”

鐘平連連應“是”, 可是老人還是追上前幾步,欲言又止地喚了一句:“王爺,您……”

“還有什麽事兒?!那可是殺人奪命的三刀劉!若是晚去半刻——”恭王怒不可遏地轉過頭來就欲發火, 可是接觸到了老人視線的時候,卻陡然啞了火:

“……本王明白了,”

鐘平點點頭道:“王府這邊還請王爺放心。”

無煙奇怪地看了他們兩人半晌之後,才跳起來匆匆忙忙地出門去往肅北侯府找人。

雖然不明白王爺為何要他去肅北侯府,但聽聞小侯爺武功極高,想來多個人幫忙也是好的。

待無煙走遠了,淩武才沖老管事鞠了一躬:“剛才多謝您提點,還想勞煩您替我備馬。”

鐘平搖搖頭,照顧王爺的生活起居就是他這個管事的職責。

而且在其位謀其事,自然要事事為主子考慮,在主子考慮不周、關心則亂的時候——適時站出來提點一二,這才能夠保證恭王府之後的路越來越平坦。

“這是小人分內之事,王爺還是快些去收拾吧——”

鐘平略微欠了欠身子,轉身出了書房,卻並沒有來到恭王府開闊的前廣場挑選馬匹。那裏的馬鵬他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到了王府的另一角的房門內,吩咐了什麽。

之後,便有一聲清涼的嘶鳴聲響起,一匹額心有漂亮白色星斑的純黑色駿馬,便出現在了恭王府東北面一個極為隱秘的暗門附近。

這邊的恭王淩武則是用一種近乎非人的速度,回到了長信居中,褪下了他身上紋飾華貴富麗的白色長袍,改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

拆下頭上那些繁覆的簪冠,長發紮束而起,然後戴上精致的人皮面具。

片刻之後,打羽城的南城門策馬疾馳出去的人,便是那個騎著毛色水亮黑馬、佩劍通體黑色,容貌平平、面無表情的江湖人衛五了。

他不能以恭王的身份去救江俊,至少現在不能。

三刀劉是什麽人,他身為千崇閣的五當家怎麽會不明白。

這人生性狠毒,早年跟隨著西北最著名的刀客習武,武功大成後就殺師弒父。之後屠戮了刀客好友滿門,稱得上是惡貫滿盈。

然而他的刀法精妙,在西北一帶無人能出其右,十餘年前武林人曾聚眾討伐於他,卻被他一一打敗,甚至連挫中原武林七大高手,三刀劉之惡名遠揚江湖上。

之後他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傳言是浮海到了東瀛去學習刀法和忍術的。

如今重現江湖,更是過起了殺人越貨、殺人取酬的生活。

胡家父子真是了不起!衛五嘴角泛起了一絲兒冰冷的笑意,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揚鞭策馬、飛快地朝榆林方向趕過去。

榆林其境,峰巒雄壯、疊翠流金。

江俊提到的那家小酒館正好開在了這個小鎮的郊野之中,群山環繞之下,背靠巍峨高山、面朝陽河,周圍又有青松、翠柏環繞。

在北地滿目染盡了秋黃和紅葉的意境之下,倒顯得頗為精妙。

來到門前,江俊等三人竟然發現這間小酒館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開的:女的當壚賣酒、男的彈琴和歌,偶爾同下人們一起洗涮酒碗。

李吟商和宋思遠都略有些驚訝,文君當壚賣酒的故事,在士人的眼裏是個多麽高不可攀的傳說,沒想到在榆林境內,還真能叫他們遇上一遭。

“三位公子,裏面請——”女子已經走出了酒壚:“今日曲水亭還無人,幾位可要去?”

宋思遠“誒?”了一聲,沒想到這小小的酒館裏面還別有一番洞天,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分了內外堂不說,內堂裏頭竟還有一座曲水亭。

且遠遠看過去,那地方幹凈清爽、清新素雅,真是個流觴曲水的好地兒。

江俊點點頭:“那就要勞煩了——”

女子吃吃一笑:“不勞煩,不勞煩,倒是三位公子蒞臨,可叫小店蓬蓽生輝呢。”她一邊說,一邊沖男人丟了一個似喜死嗔的小眼神。

男人則是溫和地笑,閑閑地撥了幾個音節之後,便從素琴後起身來,往後廚去給三人準備酒席了。

今日酒館人少,而且大部分是北地路過的粗漢子,他們都坐在外堂。

內堂的板壁一隔,再加上旁邊的假山和低矮灌木叢,能夠很好地將外堂的吵鬧聲給隔絕出去。

在女子過來奉上小菜的時候,李吟商動了動,想要上前攀談幾句,卻被江俊攔住:“李公子——”

江俊搖搖頭,示意李吟商不要說話,在那女子走後,才道:“李公子,這定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與一個江湖浪子私奔出來開了這間酒館。你冒然上前,反而會叫他們驚疑。”

“……為什麽這麽說?”

江俊笑了,隨手一指:“你看她發髻上的那根步搖。”

李吟商和宋思遠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個女子身上的衣衫幹凈簡樸,一雙手上也因為歲月的磨損有了些繭子,不再白皙柔嫩。

可是,她發髻間的一根步搖卻用了鎏金飾藍羽的點翠,流蘇上的幾顆珠子在陽光下還閃爍著點點明光,看上去,斷不是一個山野酒家女用得起的東西。

而江俊之所以如此推斷,還因為方才離開去準備食材的男子。

他若只是在彈琴便罷,可是他偏偏彈琴和歌,那歌聲稱不上天籟之音、比起秦深來說也差得很遠,但是歌聲和琴聲卻能夠遠遠散播到三五裏外——

這樣的人內勁醇厚,必定是無意識間就將內勁運在了琴弦上,才會讓歌聲遼遠。

不過宋思遠和李吟商對江湖武林更是一竅不通,他也不必提,只是小心地端起曲水中悠悠然飄過去的一只漆質酒碗來,笑瞇瞇地淺酌一口:

“他們夫妻隱姓埋名圖個清靜,我們也不好再上前打擾不是?”

李吟商挑了挑眉,終歸搖搖頭,坐下了。

宋思遠卻大為佩服:“江公子觀察入微,敏銳於常人,小弟當真佩服,也難怪江公子在戰場上,總能屢出奇功。”

江俊笑而不語,只拿眼看著李吟商——這位認為自己天下第一的大佬,可別因此嫉恨他才好。

說是流觴曲水,其實這裏的曲水亭搭建得有些倉促,酒客只能席地而坐,於蒲團之上取用曲水之中的酒杯。

雖然有些粗糙,可是在這北地境內的山野之中,也已經算得上是一流了。

江俊、李吟商和宋思遠三人對坐,紛紛取用其中的酒杯。酒是老板夫妻二人自釀的,甘甜解渴卻帶著一點點朦朧的醉意,喝上去不辣不苦反而有些撩人心弦。

剛才之事不過小小插曲,能夠出來、認識了宋思遠,李吟商的臉色也漸漸轉好了起來。

宋思遠也是舉子,李吟商這樣曾經的狀元郎基本就是他的偶像。

兩人一拍即合,話匣子打開,立刻從詩詞歌賦談到了天文地理,只差沒有看星星、看月亮,再談談人生理想。

他們的風花雪月江俊看不懂,更不敢參與到他們的流觴曲水“賦詩”、“行酒令”的環節中:“二位可饒了我吧?江俊到底還是個舞刀弄槍的粗人,作詩這種事兒,我真不行。”

宋、李兩人當然樂得放過他,文人之間那點子小心思江俊還是懂的。

若是這裏是“永和九年、歲在癸醜”的蘭亭集會,滿座都是當世著名的文人墨客,他們興許還有興致吟詩作對、眾人比試。

但若是文人集會當重突然混入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莊稼漢,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了,倒不是每個文人都有賈母等人的那等修養。

若是遇上個性子如妙玉般直爽的,只會鬧得大家都不痛快就是。

讓他們去曲水賦詩行令搞陽春白雪吧,江俊還是喜歡下裏巴人的東西,他一邊吃著小菜一邊喝著小酒,順便再給李吟商捧場上兩句。

大佬依舊是親大佬,劇情粑粑的親兒子。

他現在是多活了這麽多章,但是該抱的大腿還是要抱,畢竟人家李吟商是得了官方認證的掛,他只是個鉆漏洞、悄悄咪咪搞的小BUG。

要是他這個BUG真的惹急了劇情粑粑,被強行來個修覆,那可真是要命的不得了。

所以江俊現在就跟在玩乙女、X光游戲似得,把李吟商大佬的喜怒哀樂當成了自己的任務目標,只要“李總”高興,他陪著他出來逛逛、順便救下宋思遠,又有什麽不好呢。

只是宋思遠……

江俊心裏還是生了一絲唏噓和悲嘆:田光明或許是有點小毛病,不求上進、成天抱怨,而且不太懂得珍惜自己的才女老婆。

這男人和衛氏何辜,不過是胡力上去摻和了一腳,就要雙雙賠上了性命。

胡力和胡百萬,無端將他們兩人拉扯進了恭王淩武和皇帝淩承這兩位大人物鬥爭的命運中。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小人物的命運,以及更多在歷史長河上被淹沒的普通人,又何其無辜。

所以說英雄惜英雄,炮灰哀炮灰。

想想自己這位原主三章就死的悲劇命運,江俊倒不是神,想要博愛世人;只是將心比心,想要這些和他同病相憐的人,能夠獲得新生。

但是田光明還是死了,甚至連帶著原本劇情中活下來的衛氏也死了。

他們和江俊非親非故,可是無端失了兩條人命,而且江俊還有機會去阻止慘案發生,不過是他太過疏忽,並沒有打點十二萬分的精神,就出了這樣的事故。

說心裏不難過,那是假的。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只能想法子補救,胡力作惡還有後手,真正牽扯到了恭王淩武是因為他們動了宋家的宋思遠。

只要護好宋思遠,別讓羽城巡撫鄧嘉良、白袍將軍陳洛等人再牽扯進來,就是江俊現在心中唯一所求。

這時候,酒館的老板娘又端著兩個小托盤過來:“三位,今日正好是我同夫君成婚五年的大日子,小店也沒有別的可送,相遇是緣,這兩道小菜都是我親手做的,還望三位——”

“小心——!”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坐在北向上座的江俊陡然站起來,抄起他面前的酒碗就照著女子的面門擲了出去。

女人尖叫一聲,手裏的兩個托盤掉落在地,精心烹制的好酒好菜也灑了出來,而後,她的男人就飛一般從後堂閃出,抱著女子橫移了三尺。

若說江俊先前還是猜測,那麽現在看見男人如此好輕功——後發制人,還能搶得先手——便確定此人當真是江湖中人,拐走了不知是誰家的千金小姐。

李、宋兩人在女子被救走後,才看見了她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獰笑著、手持長刀的漢子。

“是你——?!”

宋思遠先反應過來,可不正是他在羽城外茶棚看見的那個人。

那個和胡家父子坐在一起、滿臉橫肉,生得其醜無比的男人。

漢子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漫不經心地摸了摸他的長刀,刀面上映出他一雙冰冷森寒充滿了殺意的眼眸,他裂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很不幸,是我。”

江俊不動聲色地上前兩步,將李吟商和宋思遠都若有意、若無意地護在身後,這兩人再牛批都不過是個白面書生,激昂文字可以,動起手來根本不夠打。

其實江俊也虛,但是他不站出來此刻就沒人能夠阻攔這個長刀醜漢殺宋思遠了。

看了抱著嬌妻站在一邊的那個酒館老板一眼,江俊本來是十分想請他出手相助的,但是轉念一想,醜漢是追殺宋思遠而來。

他們是把麻煩帶來的人,怎麽還好腆著臉要人家幫忙出手善後。

於是,江俊只看了一眼,並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那拿著長刀的漢子看了江俊一眼,獰笑一聲,長刀虎虎生風:“你劉爺爺我今天高興,小子——說說吧,想怎麽死?興許我還能給你留具全屍。”

江俊足尖微點,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他又不是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人物,硬挨對方一刀子肯定要斷成兩截。

所以不能硬拼,想辦法拖延時間脫身才是上上計。

無煙已經回了恭王府,只盼著那小子能靠譜些至少帶著恭王府的親衛隊趕來相救。

這邊惡漢動了手,跟著江俊暗中保護的幾個王府侍衛也已經跳了進來,先行與這劉姓刀客動手起來。

趁亂,江俊忙把李吟商和宋思遠推出去:“你們坐上馬車快點走,回到王府去,王爺會保護你們的——尤其是你,宋公子!”

宋思遠還在發楞,江俊顧不得許多便更是拽著他、直接將他塞上馬車:“胡家父子要對付的人是你——!宋公子你以後出門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說著,韁繩往李吟商手裏一塞,江俊就準備上馬去。

可是江俊忘記了李吟商大佬不會趕馬車,這位金燦燦的大大從一出生起就是個貴公子,吃穿住行基本下人伺候,他才一樣鞭子,馬車就險些翻下山溝。

江俊“臥槽”了一聲,慌忙跑過來準備上馬駕車離開,可是裏頭刀客已經快速地了結了王府的侍衛,大刀一揮、直接將他們拉車的馬斬斷成了兩截!

馬匹慘死,馬車失衡,宋思遠和李吟商立刻被掀翻下來,直接撲倒在了一地血水裏!

“嘿嘿嘿——小公子,你這樣可真是惹爺爺生氣,”刀客拿著長刀步步逼近,“爺爺我改變主意了,我一定會把你的手腳都給砍下來,丟到山中去餵狼——”

江俊不是嚇大的,雖然明白自己只怕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這種時候他也不能跑啊!

所以他連忙拽了馬鞭在手,沖宋、李兩人道:“還不快走——!”

可宋思遠和李吟商哪裏見過這等可怖的場景,沒有尖叫一聲昏過去,已經算是對得起他們男人的身份了。

想站起來逃跑,只怕他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本事了。

江俊著急,臉上也滲出一層薄汗來,那漢子的臂力極重,他擋得下第一擊可真擋不下第二招,偏偏身後兩位大佬關鍵時候掉鏈子——豬隊友到了賣隊友的境界,讓江俊恨得牙癢癢。

劇情粑粑為了弄死他還真是不遺餘力,狗血、套路外加不講邏輯。

忍不得,江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過也應該感謝陸陵游還有他的小藥丸,這麽一段時間的調養下來,江俊的身體倒是比從前好了許多,至少秋日裏他很少裹在厚厚的被子裏、除了喝藥看書就什麽都不能幹。

一截馬鞭對上對方的長刀怎麽說都太不趁手,江俊也被弄得非常狼狽。

手臂上被劃開了口子,肩上也被砍了個不大不小的開口。

鮮血汩汩往外冒,那個大漢氣定神閑,好像是在玩|弄獵物的貓兒。他舔了舔嘴唇:“小東西,爺爺陪你玩的也夠多了,如今——便先送你上路吧!”

說著,他的長刀一起,照著江俊的腦門砍了過去。

不能坐以待斃的江俊只能勉強拿起馬鞭對折了三層、勉強絞住了對方的刀柄!

可是,那惡漢何等神力,只怕也是個內功卓絕的主兒,就算被江俊擋住了、他還是硬生生用力,將江俊整個人都劈壓得單膝跪倒在地。

他雙手舉過頭頂、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色來,卻不肯放手、不肯輕易言棄。

李吟商、宋思遠兩人看呆了,可是先反應過來的確是宋思遠,他赤紅了雙目,沖將上來一口咬上刀客的手臂:“惡賊——!本少爺和你拼了!”

對方的身體硬邦邦的,宋思遠如此做根本是撓癢癢。

可是刀客還是頓了頓,飛起一腳來將宋思遠踹飛,轉頭就要砍殺了已經脫力的江俊。可是他沒想到,他的長刀穩穩地被一柄黑色的劍鞘給擋住了。

再回頭,宋思遠的那邊也落下了一個手持長|槍的錦衣少年。

“三刀劉,”肅北小侯爺方煜珂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刀客,道:“這幾年你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是不是?竟然敢動此人——?”

“呵——?肅北侯府的小侯爺?哈哈哈哈——好好好,爺爺我今日正好技癢,便要來討教方家槍的高招——!”

方煜珂正欲迎敵,另一頭卻陡然飛出了折扇一把、“叮——”地一聲將三刀劉的長刀打偏,那折扇旋轉回身,竟然穩穩地落在了一個綸巾長發、披著銀色羽披的男人手中。

“三刀劉,想要和方小侯爺動手,只怕你還不夠格——”

“神侯溫家?”

三刀劉臉上露出了一點懼色,若只是一個方煜珂,他當然不放在眼裏,可是這是神侯溫家的人——誰不知道神侯溫家精巧機簧無數,誰不知道他們的手段非常——講究後發制人。

何況——他身後還有一個能接下他一擊的黑衣劍客。

以一敵三,他根本沒有勝算。

“三刀劉,你今日敢動我的義弟宋思遠,那便是和我溫丹琴過不去,我倒要先動手,來討教閣下的高招——”

溫丹琴在看見宋思遠被打的時候,就已經怒不可遏,此刻更是用了十成的力量。

一擊之後,在場所有人卻都聽見了第一個出現的黑衣劍客慵懶的聲音:“溫兄、方兄,這人對我千崇閣有大用,還望二位、給我留個活口。”

方、溫兩人沒回答,攻擊淩冽直接將三刀劉圍在當中廝殺——

而江俊看著擋在他面前的男人,從先前的震驚到之後的欣喜,再到現在的有點想笑:這男人怎麽又忘記了換鞋,這雙金線繡的鞋子,楞是哪個江湖人能夠穿得起。

不過沒人看出來,江俊也沒必要點破。

他拉著對方遞過來的手站起來,忍不住戳了戳對方的面皮道:“嘖嘖——英雄救美啊?衛大俠,你這出戲太老套了知道嗎?我——好像都不感動了,怎麽辦啊?”

衛五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戾氣在看見江俊沒事的時候消散。

可是又看見了江俊身上的傷口和鮮血,不由得眼中又閃過了一絲兒寒光,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將江俊帶入自己的懷中,然後手臂緊緊地砸死,也不管在場眾人的眼光。

他頂著那張毫無表情的面皮,狠狠地咬了江俊的耳垂一下。

在對方吃痛的驚叫聲中,衛五面無表情地沈聲道:

“放心,你不敢動,我敢。你只需要躺好就成了,我來動,保證能伺候好你。讓你——再也不敢隨意胡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江小俊:……這種時候你還能想到這個?

衛 五:讓你害我擔心死了,不然你讓我打一頓?!(極致的性|愛和極致的打鬥都能夠發洩心中波動的感情這個我在咱們媽的其他文裏看過)

江小俊:切——也沒見你舍得打我←_←

衛 五:對,我舍不得,所以我只操♂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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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我可能是一個永遠趕不上時間更新的寫手了_(:зゝ∠)_慌得很啊怎麽辦呢,信譽度都要被透支完了——

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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